第七十七章 继续穿-《诸天云游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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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韩府,智障按照韩琦的指引,回到了“自己”的老屋:一处破旧的老宅。一进的院子,进了院门便能看到一幢三间的老房子和一口井,皆青石所筑。一间卧房,一间客厅,剩下左面的一间是厨房,当然老屋后面还有一个茅厕,算不得一间房子。

    走进客厅,所有物事都是一个特点:旧。柱上有一副楹联,右边:雅阁书香蕴才气;左边:春风门第露芳华。字迹模糊倒还能够看清,但承字的红纸已经旧到和门柱一个颜色了。两把木椅已是红漆剥落破旧不堪。然而左旁的书架倒是很干净,上面一本本的线装书码放的十分整齐。同样整齐的是木桌上的笔砚,几叠宣纸被小心的用青布盖好,好似十分珍贵的物件。

    卧房不大,只了一张老木床和一床破旧的铺盖,便只剩下木架上的一只木盆了,盆边搭着一块破布,像是毛巾。厨房东西倒是不少,火灶、米缸、水缸,半捆柴,一钵米,一个盐袋,一只木瓢,还有两双碗筷。东西虽然破旧,倒也齐全。

    “已经相当不错了。”智障对自己的“家”十分满意,比起那些一穿就家徒四壁的倒霉蛋来说,自己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一天的饭食果腹。倒是缺了一个即将休夫的未婚妻和一个贴心顾家的姐姐,但智障对这种情节不是很感冒,有没有倒也无所谓。总的来说,智障还是对那位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前任表达了一番感谢之情。

    参观完了自己的“家”,智障踱回卧房,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一滚,将自己裹起来,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他实在是太累了。

    太阳还没露出头来,便开始释放着自己的热量,就像是闹钟一样,智障感受到这股热量,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可不想错过。对于准备重修九阳神功的智障来说,朝霞简直比人参灵芝还要滋补。

    朝阳照在身上,原本缓缓流动的那缕真气便像是加了油的汽车,开始奔跑起来。真气每运转一个周天便会发展壮大一些,小周天速度快而增长较小,大周天速度慢却增长较大,真气一边运转一变吸纳着太阳之气,一丝一毫的慢慢发展壮大。三十六个大周天之后,太阳已经升到了树梢,智障收功起身,打来清水洗了脸,院门外便传来了韩琦的叫声:“张智快出来,晚了要挨戒尺的!”

    “都快五十了,还要上学……”智障哭笑不得的想着,换上韩琦赠给他的制服,随手拿了一本《诗经》揣在怀里,方才打开院门,被等的焦躁的韩琦一把拉住了手,两人快步朝城中走去。

    初夏的清晨,烟柳茵茵,鸟声婉转,高出水面的荷叶上有几滴露珠被风吹落,四处洋溢着湿润的花草香气。书院就在西湖边上,跨虹桥畔,烟水矶旁的那一片建筑。去年刚刚举行了一次科考,学生们的课业并不繁重。智障二人来到书院,却没有直接进入课堂,而是朝着烟水矶旁的一艘游船走去。

    在船上读书,这叫做舫课,教课的先生唤作王象之,这位四十来岁的夫子或许觉得如此晴好的天气不吟诗作赋实在是辜负了良辰美景,于是他便将学生们召集到船上来,大家一起到西湖中,去展现自己的诗才。科举也是应试教育,这几年省试的科目大都是诗赋,所以师生都放下经义拿起了诗集,准备让自己在下次科考中一鸣惊人。

    船上的学生不多,只有十一二位,倒也不算拥挤。学子们或是在船舱里沉思动笔,或是在船头伫立发呆,而那位王象之夫子则在烟水矶岸边盘坐下来,一张桌、一壶茶,一边品茗,一边欣赏着西湖美景,等待学生们能有佳作呈上。附近也有许多游船,见崇文书院的船入水,便远远地靠过来,对着船上的学子们指指点点,其中不乏青春貌美的女子,痴痴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夫子给的时间是半个时辰,眼看着船夫准备乘船回航,此时船上大多数人都已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就算有些文思不那么敏捷的也开始提笔落字,做的不好是才情问题,但若不做那就是态度问题了,像智障这般拿着一本不伦不类的诗经,站在船头发呆的学子,王象之的戒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降临在他的头顶。

    王象之给的题目是鸟,所以学子们的宣纸上莺莺燕燕的羽毛乱飞,各种鸟类的各种姿态跃然纸上。其中不乏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佳句;当然也有一只欢乐鸟,树上喳喳叫的打油诗。大部分的诗都算是中规中矩,王象之坐在桌前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学生们的卷子上写下甲乙丙丁这样的评语,学子们则欠着身,屏声静气的看着夫子落笔。

    学子们上去一鞠躬下去一鞠躬,或是欢欣雀跃或是愁眉苦脸的捧着自己的卷子回到座位。韩琦拿着自己的卷子心中惴惴:他一向不擅作诗。此次夫子以鸟为题,更是让他一筹莫展,在船夫回航时方才落笔,写了一首也就比打油诗稍微好一点的诗句,本想这一次恐怕是逃不掉一顿戒尺了,然而一回头他却发现,智障此时依然还站在船头,拿着他那本诗经,痴痴呆呆的望着湖面上交颈戏水的野鸭子。韩琦心中一叹,暗道:这个书呆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痴。小童在那边叫着自己的名字,韩琦来不及去管智障,只能硬着头皮拿着自己的卷子朝岸边的书桌走去,暗暗祈祷王夫子今日心情愉悦,不会将戒尺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韩琦在担心自己的头,而水中的野鸭却让智障想起了那首著名的雁丘词。曾几何时,智障曾经用很不耐烦的口气将这首词的来历告诉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却浑无所觉,只是痴痴的说了一句:我等你。

    婠婠,还是祝玉妍?曾经这个问题在智障心里纠结了很久,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存在,他也这样告诉莎芳。然而因为一个名字,两个女人一同住进了他的心里,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智障对此感到羞愧,他不会分身术,不会身外化身,他告诉自己要忠诚,然而两个女子哪一个他都割舍不下。如今自己已不在大唐,但那两个人却一直霸占着智障的心,一刻也不曾忘记过,不管自己身在何地,那两个人会一直纠缠在自己的脑海中,生生世世。

    小童开始呼唤张智,而智障却充耳不闻,他已化身为雁,与水中的她们一起戏水捕鱼,相互梳理羽毛,颈项相交入眠,待到寒风起时,一同飞过千山暮雪万里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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